[東卷] 陡然春来（试阅）
新篇之一，本子相关信息：★
人为什么要爬坡？
因为山顶在那里。
为什么一定要去山顶？
因为我在那里。
呐，小卷，和我比赛吧——
陡然春来
作为一名高中自行车选手，骑车旅行这种事东堂并非没想过，倒不如说这个念头总是在他那颗同山神一般聪慧的脑袋里滚来滚去，只是苦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向某个人托出——一方面是彼此之间的约定尚未实现，摩拳擦掌的夏天在前方不远处闪得人睁不开眼，恨不能立即长出翅膀飞到横幅之下。而另一方面多半是出于害羞——虽然他自己完全不想承认这点，但事实就是哪怕是山里的神，也会有开不了口的时候。
因为那是个恋爱中的的山神。
而且陷得还挺深。
但是——
山神东堂现在遇到了一点危机。
他的恋人要去英国留学了。
这不仅仅意味着旅行的告吹，虽不至于要死要活但好歹也算是个大事——关于未来人生道路的抉择，而这一举动直接影响到的便是两人之间的物理距离。
远到令人辗转难眠，茶饭不思。
思念成疾。
卷岛是在电话里把出国的事告诉东堂的。
他似是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，只剩下通知以及道别而已。
那之后又说了什么自己已经毫无印象，先转身的那方总是潇洒的，无需辩驳。
其实，如果单就这段恋爱而言，东堂一直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。人的感情实在是很抽象的东西，不分对错，没有输赢，有时却比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更令人在意，教他执着。
一定要打比方的话，卷岛有点像头顶上的天空。
触手可及，又遥不可及。
看着镜子里沾满了水的脸，东堂感觉自己仍在梦中，从未清醒。
如果早一点知道要说再见的话，还会和对方作那样的约定吗——这是个永远得不到答案的问题。
因为人们相遇的时候，通常都会忘了世上还有别离。
这一天，东堂没再碰过他的手机。
* * *
四月的时候，卷岛没能挡住飘絮的攻击，被花粉症三振出局后请了两天的病假。
其实待在家里倒也不是什么坏事，入春以后人总是容易犯困，这样一来倒也悠闲自在。
不过有个人显然不是这么想。
除了训练以外几乎没缺勤过的东堂尽八在新开和荒北的双重掩护下，上午第二节课的时候，终于合上手机带着坚定的表情风一般地溜走了。
远距离恋爱恼人的地方，除了不能想见就见以外，同样教人头痛的是见面的理由——乍听之下显得无聊，细细一想却发现事实如此。
坐在平稳行驶的电车上，东堂的心情却像是揣着友人的兔子，毫无章法地上蹿下跳。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，他回忆起自己上一次，再上一次，上上上次和卷岛碰面的理由，或者借口。
时而琐碎，时而恰有其事。除了偶遇之外，每一次都能说出个原因来，当然并不是说这不好，没有理由反而显得奇怪——没有人会闲到乐呵呵地倒腾两个小时的车程去做一些可有可无的事，哪怕是约会，因为那比来回的时间长不了多少——如果不过夜的话。
但若是换个角度……东堂竟忍不住要想，有没有可能只是为了一时思念，就突然跑去与对方相见的可能呢。
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，壁纸上的自己和卷岛甜蜜又般配，怎么都不会厌。
“做不到吧。”东堂喃喃地将屏幕合上，即使他现在的情况和假设并没有什么区别，可实际上还是借了“小卷感冒了”这样的理由才付诸于行动。
说不出口，不管是碍于面子还是什么别的理由。明明有时在电话里聊得已经十分火热或者煽情，只要对方说一句“我想你了”或者退一万步，哪怕只是问“你有没有空”，自己就可以获得奔向他的勇气。
但是卷岛几乎从不说。
只有在他生日的时候、圣诞节的时候、情人节的时候，会提前几天问自己，打算怎么过，有没有想要的东西。
或许作为恋人这已经做得很到位，但是东堂仍不能满足。
他需要确认，需要认可，希望卷岛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说喜欢他。
因为他知道对方也和自己一样，陷在这段从春天开始的恋爱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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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跨度大约是从两人认识一直到卷岛赴英留学之前，交往种种。
